第104章 老天爷赏饭吃
仿佛窗外飘起了霏霏细雨，白瑶风烛摇曳的歌声和黄国仑浪漫轻爵的琴声都像是老唱机的唱针缓缓转出来的。 诚然年纪不大，但白瑶这条饱经风霜的烟嗓，却一点都不比那些有着丰富人生故事洗尽铅华的成熟女人差。 这条烟嗓摄人心魄的歌声，静静流淌的在温暖的咖啡厅内，让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隽永的沉醉。 王鹏和姜丽丽他们这些大学生这晚在鸭店吃的是牛扒套餐，混搭赵彦亲自做出来的披萨，本来吃的就已经很爽了，却没想到，白瑶又送给了他们一份开口跪套餐！ 好几个男生最初听白瑶开声，都被吓了一下，他们不敢想这个面容清纯的姑娘，声音会这般烟熏沙哑！ 但随着味道炸散开，他们全都要被白瑶歌声中这份出人意料的别样美给征服了。 甚至有男生听得都要窒息了，不愿意多喘气，生怕破坏了这美好的聆听氛围。 白瑶本人则随着黄国仑的钢琴伴奏进入了安静的只剩音乐的世界。 闭上眼，她就像沉浸了一片满是月光音符的湖水。 她的深沉歌声也是宛从湖底浮升，同钢琴旋律一起在湖面上翩翩起舞，这份超然忘我的美感，纵有残缺，但仍美的令人心醉神迷。 平时总打交道的那些数字，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会跳舞的音符，白瑶特别享受这种全方位掌控的感觉，越唱越走心了： “爱的路上有你/我并不寂寞/你对我那么的好/这次真的不同” “也许我应该好好/把你拥有/就像你一直为我守候……” 这是一首情歌金曲，讲的是缠绵悱恻的风情月债。 虽然没谈过真正的恋爱，在通过小说和影视作品，白瑶朦朦胧胧的大概懂得恋爱是怎么一回事。 唱这首歌时，包括之前练这个类型的歌时，白瑶把歌唱的对象都内定成了一直陪她练习的黄国仑老师。 不过她并没有把黄国仑当成恋爱对象来想，而是把他当成一个特别尊敬、崇拜、喜欢的老师来看的。 自从那次在鼓楼路边撸串被黄国仑给撞见以后，白瑶的生活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说是由地狱一步跨入天堂都不为过。 曾几何时，她孤标傲世，一个人过着孤伶的生活，还要硬骗自己去享受孤独。 如今不再孑然一身过孤独的生活了，白瑶这才明白，原来生活还能这样的美好。 这一切，都是黄国仑帮她达成的。 她平素嘴里不常提黄国仑对她恩重如山。 但在心里，白瑶真的好感谢上苍让她遇上黄老师这样一个宅心仁厚、有能力、又无敌靠谱的老师。 有黄国仑的日子，她过的真的好轻松，因为黄桃，她过的更是很快乐。 这对父子，对她来说，就是她现在最亲密的“爱人”。 这种爱有别于男女之间的爱情，是真正的博爱与关爱，就像她一直缺失的家人。 桃花流水，碧海青天。 有他们的日子，她真的不再像以前那么寂寞了。 对于这样的“亲密家人”，白瑶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珍惜。 带着赤诚的感情，在歌曲更为婉转的副歌部分，白瑶用她的铿金烟嗓将所有人的心都揉碎了： “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谢谢你这么长的时间陪着我” “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这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分……” 离舞台较近的赵静，听得都快醉过去了。 她嘴里含着的一颗巴旦木果，一直就没来得及嚼。 从白瑶开声唱第一句起，赵静的表情就像被冷冻了，完全惊呆了！ 白瑶唱《卿本佳尸》的片尾曲时超狠的，声音的气场犀利到炸，犹如傲雪寒梅，独冠群芳！ 赵静觉得白瑶的沙哑声线应该比较擅长唱摇滚的，但谁成想，白瑶唱爵士轻柔风一样婉转动人，甚至还有一种传说中的历史怀旧感在，这在一个十七岁的姑娘身上出现，真是太惊人了！ 虽然白瑶的演唱中还有一些零碎的瑕疵，但单凭这一条牛嗓，赵静就要对白瑶服的五体投地了。 赵彦听了白瑶唱这首《亲密爱人》，也很少有的出现了脑际轰鸣的感觉。 白瑶唱的那第一句，就像一记缓缓打出的绵拳，慢慢悠悠的晃到了她眼前，却一下子就给她打蒙了。 跟着白瑶唱出的每一句凝刻了时光的歌声，都像一记缓慢绵柔的拳头，却无比瓷实的打进了赵彦心里。 赵彦是个念旧的人，她偏爱《亲密爱人》这样的老歌，她店里平时就总放王若琳版的《亲密爱人》。 赵彦个人觉得，王若琳版的《亲密爱人》虽然没有梅艳芳的原版传神，但要更耐听。 王若琳的歌声自带唱片机特效，灵魂感爆棚，总是让赵彦百听不厌。 白瑶唱出来的《亲密爱人》，和王若琳版比，居然能做到明月清风，各有所长，这在赵彦看来真是太了不起了！ 听王若琳版的《亲密爱人》，就像在听一张完好无损的老唱片，唱针和唱片摩擦出的每一个音符都是完美的，无可挑剔。 白瑶唱的明显不如王若琳有Soul的感觉，她的歌声也少了一份慵懒，却多了一份隽永和深刻。 听白瑶的《亲密爱人》，就像在听一张有瑕疵的真正放了一百年的老唱片，因为声音的沙哑，她唱出的每一个音符，都带着历史的残缺与沧桑美感，特别的文艺，也特别的真实。 相比歌声慵懒的王若琳，白瑶的歌声更为斑驳隽永，有着与她年龄超级不符的气场与年代感，这或许就是她这条天赐烟嗓的最大魅力吧。 赵彦从来没听过这种因为缺陷而文艺感爆棚的歌声。 这就像在看一块风蚀的残石，被雕成了断臂维纳斯的形象。 这种残缺的美，让赵彦又要多愁善感了。 而能发现白瑶身上这种残缺美的黄国仑，更是让赵彦暗佩心折。 别的人这时候都在目不转睛的关注白瑶，只有赵彦，偷偷的看了一眼在用心弹琴的黄国仑。 黄国仑沉稳一如老干部的背影，再一次让赵彦生出了一点小心动的怦然感觉。 她之前几天有躺在床上，拉开窗帘，从高层夜眺过灯火辉煌、鳞次栉比的国贸。 那时她曾偷偷的想过，如果有一个人能把赵义军从她心里给一脚踢出去，她好希望这个人是黄国仑。 不过赵静那个杀千刀的臭丫头，在她和黄国仑相亲当晚就同她讲了，黄国仑说他们俩不合适。 赵静那时就提醒过赵彦，要把黄老师当成一个普通朋友看，千万不要有别的想法。 她这是为免她姐再次受伤，或者瞎一厢情愿，才欠扁的把这事告诉给赵彦的。 但其实不用赵静说，情感细腻的赵彦自己也能感觉到，黄国仑对她没婚恋那方面的感觉，仅把她当成了一个朋友或者可爱的妹妹在待。 即便这样，黄国仑还是让她心底灭了许久的想要恋爱的小火苗有了复燃的趋势。 不管未来她是不是会和黄国仑牵手，还是和其他人坠入爱河，在这个阶段，赵彦都真心感谢黄国仑用音乐带给她的这份由心的改变、美好和幸福。 不像赵彦这样是用幸福的心态在听歌。 同桌的南方和沈雨萌，听了白瑶唱这首《亲密爱人》后，全都目瞪口呆了。 之前赵静当着沈雨萌的面讲白瑶的嗓子是老天爷赏饭吃，南方是老天爷不赏饭吃，沈雨萌还怪不爽的，觉得赵静是在扯淡。 通常情况下，赵静的嘴都很臭，可能是某样东西含多了的缘故（榴莲？）但赵静说出来的话，一般都会应验。 果不其然，现在听了白瑶唱歌后，沈雨萌终于明白了赵静所谓的老天爷赏饭吃有多么的高瞻远瞩！ 要知道，白瑶才只是一个高中生啊！以她这样的年纪，竟能唱出如此沧桑有经历的歌声，这不是老天爷赏饭吃是什么！ 比沈雨萌更明白这点的，是她身旁一直对黄国仑和白瑶带着点轻视心理的南方。 听到白瑶开口后，南方心里就像受了一万点的暴击，直接就要跪了。 像白瑶这样的哑嗓唱歌，居然没有他想象中的粗糙嚎叫，而是在沧桑粗粝中透着时光雕刻般的精细，这样的声音，遍览整个华语乐坛，也找不到第二条了！ 其辨识度之高，让南方羡慕的心都要裂开了！ 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给那女孩生了那么姣好的容貌，又添了这么个性的嗓子？ 这尼玛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人啊！ 她要混乐坛，想不出名都难！ 南方再想想自己，别说混出名了，他现在拼了命的想在乐坛站住脚跟都很困难。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看着白瑶没怎么发力轻轻松松就绽放出了耀眼的个性与光芒，南方心里当真是醋海翻波，羡慕的都要捶地咆哮了。 不过在表面上，南方还硬撑着虚无的帅气，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表现出过分的震惊和被征服的表情。 王鹏他们一群大学生就不像南方这么装逼深沉了。 歌曲进行到尾声时，黄国仑的钢琴还没有弹完呢，一条厚脸皮的单身狗就憋不住了，豁然起身向白瑶告白：“女神，我稀饭你！请问你缺饭票澡票和男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