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8章 巨人
“……呼！” 良久，一直在看着巨人的石天才回过神来，然后轻呼出一口气。 只是，就在这时，石天一摸自己的眼帘，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也流下眼泪来。 “果然，来到这里的是人族，传说中的混沌之体……”就在石天脸上神色还有些茫然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石天闻声，先是一愣，接着一惊。 随即，便抬起头颅四处观瞧，试图找出开口的人。 这一刻，他并没有许多恐惧的情绪，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地方，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要知道，这里埋葬的可是传说中的真仙，甚至古仙，那样的存在，就算死去，也是不能被小觑，被玷污的。 “你是谁？” 震惊过后，石天思忖一下，开口问道。 “我是这里的主人。” 声音随即道。 这声音并没有故弄玄虚，便在石天的目光中，一道身影从透明渐渐凝实，是一个双手负在身后，穿着一袭青衫，身上气质冲淡平和，看起来像是一个读书人。 他看着石天，脸上还带着笑容，随即，嘴角微抿后，接着道：“你好啊！” “你……你好。” 石天犹豫了一下后，点头道。 “不介意的话，可以坐下来聊聊。” 来人一伸手道。 随着他一伸手，一个石桌，一个石凳，就出现在空旷的大厅中。 石天见状，微抿下嘴角后，一步向前，然后，看着来人，缓缓坐下。 来人看着石天，片刻后，自己也坐下，随后桌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一副茶具，来人拿着茶壶，满上一杯清茶后，递给石天。 石天接过茶盏，点头致谢，接着，以鼻子轻嗅一下茶气，就十分干脆地将茶水倒进自己的喉咙中。 “我知道你现在有许多问题，所以，你只管问，我都可以回答你。” 来人看着石天道。 “你是谁？ 你也是人族吗？” 石天放下茶盏后，眯起眼睛，问出第一个问题。 同时，他盯着来人的眼睛，试图从对方的眼睛中找到情绪上的波澜，以此辨认对方究竟是不是活人。 “哦，看到后面那俱尸体了吗？ 就是我，我是泰坦族，一种比较巨大的生灵。” 来人直接道。 石天闻言，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的，道明自己的身份。 “你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那么便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同你说的，所以我之前已经说过，但凡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虽然你我在大道上，以及在某些事情的观点不一样，但是，历史的长河行至这个地步，你我之间，便没有对错，不管情愿与否，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 来人笑道。 “所以，您已经……”石天欲言又止，毕竟，那位”巨人”已经没有生气。 “死了，而且已经死了很长时间，长到一些记忆已经变得模糊。” “巨人”道。 “好，我知道了。” 石天轻轻点头，微抿下嘴角，接着没有在生死上继续多说什么，开始另外一个问题：“我先说明我的来意好了，我知道这里是神墓，然后我来到这里，是希望找寻一些真相。” “所有的真相，那只被你杀死的青鸟应该一五一十说了，所以真相就是你已经知道的，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真仙，这里便是我们这些死者的坟墓，你只要踏出那一步，便是末法时代的第一位真仙。” “巨人”看着石天道。 “您也是一位真仙，对吧？ 如果您口中，那位青鸟前辈说的话是真实，那么您甚至是一位古仙，也是封堵天门，构建出如今这个世界的存在之一。” 石天轻声道。 “是的，我是。” “巨人”点头，十分干脆地确认这件事情。 “您既然现身，便说明您肯定有些话想对我说，不过您也应该明白，您说服不了我，我不认为你们的决定是正确的，在我心中，即便是进入末法时代，我也不会认同以固步自封的办法，来苟延残喘。 所以您其实没有别的选择，要么您就尊重我，要么杀了我。” 石天接着道。 “我不会尊重你，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多少存在是值得我尊重的，除非你可以在仙道之上，找到突破末法时代的办法。 但是我也不会阻止你，更不会杀了你，甚至我会支持你。” “巨人”笑着道。 他的语气平和，像是一位老人，在沧海桑田之后，每一句话，都可以直至本心，清晰明了。 “支持我？” 石天有些疑惑，他对于眼前这位存在是敌是友，一直不清楚，只能说，对方无论是试图杀他，还是能平和的与他交谈，在他心中都是可以预料的，有充足理由的。 但是，选择支持他，确实，超乎他的意料。 毕竟，能埋葬这里，且存在余留意志的存在，理论上来说，应该都是猎仙者，是以保守的办法去阻止末法时代的古仙。 这样的存在留下的意志，直接将他抹杀才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在我以自己的长矛杀死自己的那一刻，其实，我是能感受到我那长矛的不甘。 从我踏上修士这条路，那长矛随我经历过意气风发，经历过浴血厮杀，经历过沧海桑田，无尽的岁月，但是最终，我没有带着他打破这个世界，打破眼前的牢笼。 而是像一个懦夫一样，选择逃避，选择自我了结。 所以在那一刻，它比我还要不甘心，因为在它的心中，它的主人不应该是这样，它的主人，应该始终骄傲，始终不屈服。 从这一点来说，是我配不上它，是我有负于它。 也是在那一刻，我明白，自己的选择不一定是正确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选择，还有更自由，更勇敢的选择。 我看似做出了唯一的正确抉择，但是我却成为了懦夫。 我知道，在天门闭合的那一刻，应该有许多人，像我那长矛一样，心中更多的是不甘心，不认同，甚至十分愤怒。 但是，我让他们与我一切，接受了本不该属于他们的命运。” “巨人”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自己的兵器，语气沉缓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