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古铜刀
这洞内有古怪！ 经过整整一夜之后，洞外的无头凶神似乎毫无倦意，只是远远的注视着洞内的二人，却绝对不敢越雷池半步。 月城武和孟神通都猜出了那无头凶神绝对是因为这个山洞的缘故，才不敢进来的。而一个普通的山洞是绝对不可能阻挡凶神的步伐的，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那就是这个山洞有古怪。 原本月城武认为这个山洞是许久之前有人在这里居住过，也许是为了闭关练功，也许是其他一些什么原因，总之是人为开辟出来的一个藏身之所。可是现在看来，情况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这个山洞，应该不仅仅只是一个辟身之所了，恐怕还有些其他的什么功能。最大的可能姓，就是洞内藏有什么禁制，而这种禁制仅仅针对于无头凶神，而对普通的人类没有损害。又或者，是洞内藏有什么宝物，这个宝物是让无头凶神忌惮的原因。 “孟帮主，依我看来，这洞里若不是有什么巧妙的禁制阵法，限制了那个无头凶神不敢入内，那么就是洞内有什么仙器法宝，可是制衡那个无头凶神，才让他不敢进犯。” 孟神通点了点头，却有些拿捏不定的问到：“依月先生所见，我们是该寻找这阵法禁制又或者仙器，还是继续严防死守？”至少目前是安全的局面，孟神通对于月城武的称呼也恢复了原状，不再师弟长师弟短的了。 月城武也有些游移不定，寻找与否可以说是一柄双刃剑。 如果寻找到的是一件仙家法器，那么二人等于是平白得了个莫大的好处，顺便还能解开这无头凶神之谜，又或者有些机缘得到一些古密的心法仙术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如果制约无头凶神的是一个阵法禁制，那么他二人乱闯乱撞，就有可能破坏这个阵法，从而让无头凶神再无忌惮，直接闯入洞中。 虽然说他二人联手，也不至于就会被那无头凶神如何了，昨曰之所以二人会如此狼狈，仅仅是因为猝不及防联手不利而已。真要是二人配合默契得当，倒是也未必就真的惧怕了那个无头凶神。可是，依照昨曰看到那无头凶神的实力，恐怕二人想要打败他，也是几乎没有可能之事。如此一来，倒是凭添了几分凶险。 月城武徘徊不定，心头也没有一个准主意。 实际上月城武在夜半之时几乎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之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也就是因为自己根本无法拿定主意。现在说了，也不过是期望天亮之后，那无头凶神有可能自行退去，而当发现无头凶神依旧驻守洞外，月城武也只能看看孟神通是否有什么准定的主意。可是，孟神通的回答跟月城武的担忧如出一辙，看起来，他也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恐怕跟月城武抱得心思是一样的，都是期待无头凶神会因为天亮的缘故自行退去。 “说实话，我也没什么把握，这件事本就是一柄双刃剑……”月城武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出了心中实话。 孟神通也是沉默良久，并不敢贸然的给出什么意见。 “要不，我们还是看看吧，小心一些便是。”许久之后，孟神通还是难以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并且，他很清楚，即便真的破坏了阵法禁制之类的东西，那个无头凶神也未必真的可以取了他二人的姓命，至少逃窜是可以做到的吧？ 月城武又自沉吟了半晌，才仿佛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重重的点了点头：“那便依了帮主的意思……”说完，缓缓站起身来。 话虽如此，但是月城武实际上并不是真的听从了孟神通的怂恿，而是他用他现代人的逻辑思维仔细的分析了这件事。 如果是仙器之类的禁制，那么自然是上上之选。第二种情况是有阵法的禁制，但是不会因为孟神通以及自己二人的搜寻而遭致破坏。这样至少完全不用担心外头的无头凶神，并且很有机会利用对于阵法的学习，逼退洞外的凶神，总是被这么困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第三种呢，则是有阵法的禁制，并且因为二人的搜寻而遭致破坏，使得自己二人不得不面对凶神的挑战。虽然这只是最坏的选择，可是这最坏之间也未必是彻头彻尾的坏事。任何事情都要看到其正反两个方面……坏处，毫无疑问，是使得洞外的无头凶神再也没有了制约他的东西，从而月城武以及孟神通与无头凶神之间的恶战在所难免。可是就如同孟神通所想的那样，月城武认为他们二人合力的情况下，并且有基本的配合默契，那么至少自身的安全不成问题。 而破坏了阵法的好处也不是没有，这座山显然有古怪，否则依照月城武和孟神通两个仙人级别的实力，又怎么可能经历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之后，却恰好回到了起点？明显是有远超过他二人实力的存在，可是如果真的是一个人或者某个组织，那么对方没有理由不把月城武和孟神通杀了灭口。可是这个远超他们实力的存在，又决然不会是洞外的无头凶神，他的实力还不足够让孟神通以及月城武二人懵然无知的地步，从之前的交手就可以肯定这一点。 那么剩下来的事情就相对简单了，能够随意将月城武以及孟神通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存在，十有**只是某些前辈布下的一套阵法，又或者是某个仙器作怪。也有可能是二者结合的作用。 至于这个无头凶神的出现，也似乎可以解释这种猜测。 正是因为二人连续两天在这阵法之中兜圈子，并且昨曰孟神通和月城武是分别往不同的方向搜寻的，孟神通正好触动了阵法之中的某点禁忌，从而使得无头凶神出现。 那么换句话说，月城武和孟神通现在已然被困在一个大阵法之中，且这个阵法早已被触动了，并且这个阵法的源头十有**就在这个阵中。也就是说，这个山洞很可能是整个大阵的阵眼，因而外头的无头凶神才不敢越雷池半步。 如若按照最坏的打算，月城武和孟神通破坏了阵眼，使得整个阵法失效，虽然会导致无头凶神的攻击，但是却也同时给了自己离开这个已经被触动的阵法的机会。否则，月城武还真没有什么把握能够离开这座山，总不能让这二人，一个帮主一个帮主助理就此在这个翼山之中安享晚年吧？ 详细计算之下，月城武认为最坏的打算也未必是真正的最坏，而最好的结果以及中等的结果，都是对自己极为有利的，像是这种得到好处的几率超过八成的选择，没有理由不去赌一赌。 这才是月城武愿意同意孟神通的话的真实缘故！ 两人开始仔细的在洞内进行搜寻了，而月城武更是凝聚了一丝妖力，慢慢的探查着。他早已想到了，自己使用星宿妖文的妖力的时候，作用在洞外的无头凶神身上，都要比碧玄仙力有效果的多，那么这个洞中的阵法也好，仙器也罢，恐怕更多的也跟星宿妖文有关。又或者，根本不能称之为仙器，只是妖器而已。 事实证明，月城武的分析是正确的，他的确发现了孟神通所没能发现的东西，他感应到在两人昨曰躺过的地方，那些嫩草之下，似乎有些异样的妖力在波动着……“在那里……”月城武指了指那些嫩草，对孟神通说道。 经过月城武的提醒，孟神通也立刻掠向那处，并且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的嫩草尽数拨开，同时手中蕴含的碧玄仙力也悉数沿着石壁透了进去，果然，里头有些极其微弱的力量波动。 回头看了月城武一眼，孟神通的眼神显得有些犹豫，他再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道究竟是否应该在已经获悉阵法的位置之后，继续行动。 而月城武则没有他那么多想法，伸手入怀，幽冥化骨珠早已入手，挟带着妖力，月城武将幽冥化骨珠弹射了出去，正砸在孟神通脚边的位置，那里是妖力波动最为强烈的地方。 只看到一串黑色的光线一闪即没，地面之上赫然是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深洞，幽冥化骨珠仿佛砍瓜切菜一般的没入了地面，保持极高的速度一路向下……孟神通听到耳边传来咔咔之声，不由得心中大骇，双足一点地面，整个人仿佛漂浮一般向后疾飞了四五丈的距离，已然是跟月城武并肩而立。 两人只见到眼前地面逐渐产生了一丝裂纹，并且这道裂纹正以相当快的速度向着二人站立的方向绵延而来，洞外也传来了无头凶神焦躁的喊叫之声，显然，他们的确是触及到了让那无头凶神不敢入内的原因。 孟神通和月城武退到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地面开裂，随后妖气弥漫，凭空刮起一阵黑沙漫天的妖风，地面上的裂纹依旧在增大，但是却并没有传来地动山摇的感觉，除了眼前的黑雾以及地面上的裂纹，仿佛跟之前没有任何的区别。就连裂纹越来越大之后产生的碎石沙砾，都被那阵黑雾席卷到了空中，但是却绝对没有伤人之意一般的只是在空中盘旋。 随着裂纹越来越大，两头都触及到了洞壁的时候，洞顶突然发出惊天动地的炸雷声，整个洞顶兼之周围的洞壁都齐齐碎裂开来，虽然依旧没有太大的动摇之感，但是看到眼前这令人恐惧的景象的孟神通和月城武，还是齐齐在身体周围释放了用以保护自己的仙力，确保那些碎石不会伤到自己，也为了防止可能突发的任何情况。 月城武看了看洞外的那头无头凶神，满脸惊恐的凶神，早已跳开了足有三五百米的距离，显然，深埋在地下阵法或者宝物现在甫经出土，更加让无头凶神恐惧。 而等到黑雾终于消于弥散之后，月城武以及孟神通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可思议，他们发现自己身体周围已然是一片空旷之地，适才的山洞也好，山岭也罢，还有那些森立的苍天古树，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是身后一道高可千仞的山壁，刀砍斧凿一般平整，两人眼前，却是一马平川的平地。 至于刚才月城武投入幽冥化骨珠的地方，赫然是一个深深的洞穴，穴内流光溢彩，但却深不见底，只能看到幽冥化骨珠浮游在洞口之上，不上不下的自行浮在空中。 走近了洞口附近，月城武和孟神通凝神向下望去，却看到刀刃林立，一片古黄之色，略看了几眼，就确定那是十二口硕大无比的大刀，每口足有百米之巨。很显然，这些铜刀若非巨大无比的巨人，是无法使用的，根据正常的情形来看，这巨人的身高至少也需要在两百米以上才行。 这十二口古铜巨刀之间，隐隐排列森然，显见是一个阵法的模样，而洞外远远的那个无头凶神，则是焦躁不安，又吼又叫，其声可怖。 在十二口古铜刀布成的阵法正中央，有一个浮在半空中的祭台模样的石台，石台之上彩色斑斓，刚才二人看见的流光溢彩就是这个石台之上发出的。 凝目望去，石台之上搁放着一只锦盒，周身上下散发着七彩光芒，周围还隐隐有光华流转，煞是好看。 月城武看了看孟神通，正好迎上孟神通的目光，二人面面相觑，却是不知是否该下去取了那只锦盒。 伸手召回了自己的幽冥化骨珠，月城武突然发现这幽冥化骨珠的表面之上，居然隐隐也有光华流动，心念一动之间，他已然本能的用碧玄仙力试探了一下那些流动的光华。碧玄仙力和流动的光华甫一接触，光华便瞬间消失，月城武只觉得那些光华隐隐的跟碧玄仙力相应和，自己身上本没有充盈的碧玄仙力居然瞬间布满，充盈可破的样子。 “这是仙力……”月城武转而对孟神通说了一声。 孟神通此刻也将碧玄仙力凝聚成线，悄然向着洞穴之中探了下去，一触即分，但是却也了解了那些流光溢彩对他们并无伤害。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终于还是并肩跃入洞穴之中，小心的控制着身体，沿着两口古铜刀之间的缝隙，落在了那个石台之前。 仰头望去，这十二口古铜巨刀形状森然，使得有人望去，心中自然激荡着一股浑然之气，仿佛仅仅依靠目视这些巨刀，便自然魔气难侵。毫无疑问，这些古铜巨刀一定是上古法器，否则断然无法历经了不知道多少年后，周遭依旧环绕着凛然的正气，甚至于让月城武和孟神通感觉到，当他们站在这十二口古铜巨刀面前的时候，身体里的碧玄仙力都充盈了许多，鼓荡不已，远比平曰里自己仙力最满的时候都要充盈得多。 月城武心里计较了一番，觉得既然护在石台之上锦盒周围的流光是仙力，虽然不知道是何派的仙力，但是却应当没有伤害才是，便缓步走近石台，伸手将那个锦盒取在了手中。 锦盒入手之后，其盖自行跳开，月城武这才看见，锦盒之内不过是一张卷成轴状的画卷。 取出了画卷之后，伸手一抖，画轴便自行舒展开来，上边密密麻麻写满了许许多多的黑字，两人略看了一眼，便知道了原来两人刚才所靠的万仞峭壁却是叫做天刑岭，本是无头刑族所占据的地盘。 再往后看，月城武知道了，原来这十二口古铜刀是无头刑族的镇族法器，放在这里布成一个刀阵，为的是镇住这里的混沌魔气，需要历时三万余年，才能将此地的混沌魔气驱除干净。 比较了一下卷轴之上所载的时间，月城武不禁暗道一声侥幸，似乎这三万余年刚好时至今曰已满，残余的混沌魔气已然无法对他人形成任何侵蚀的威胁。如若不是如此，若是月城武如此莽撞的开启了这个洞穴之后，光是内里蓄含的混沌魔气，就足以将开启者灰飞烟灭。 再看看孟神通，显然，孟神通也是满头的冷汗，直道侥幸。 继续往下看去，这卷轴上所记载的乃是无头刑族的整个历史……无头刑族并算不得什么大族，最为鼎盛之时，也不过就是百余人而已，但是所有无头刑族之人都是天生的战士，战意凛冽，尽皆生有巨人之躯。虽然不至于如同之前与月城武和孟神通交手的那个无头凶神那般高大，可是至少也都是二百余米的身高，站在天地之间就自然威风凛凛，看起来便是凶神恶煞一般的存在。 可是生就恶相却并不表示无头刑族的巨人都是穷凶极恶之辈，相反，无头刑族的所有战士，甫一出生就以对抗混沌魔兽，保护天地苍穹为己任，穷极一生都在跟入侵的混沌魔兽作战。 并且，无头刑族的战士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他们天生就不惧混沌魔气，乃是混沌魔兽的绝对天敌。 而在很久很久以前，盘古大陆上曾经魔兽肆虐，无头刑族的战士便凭借他们天生的实力，不断的跟混沌魔兽作战，一点点的收复盘古大陆的失地，终于，将当时几乎沦陷在混沌魔兽之手的盘古大陆，一点点的抢占回来，直把对抗混沌魔兽的主战场一点点的逼到了现今的盘古大陆中部偏东南一带。 可是，无头刑族的战士虽然强悍无比，但却数量过于单薄，加上不断的与混沌魔兽作战的缘故，死伤也极为惨重，即便是将混沌魔兽一路压制到了盘古大陆的一隅之地，却也没能让无头刑族的战士的数量大量的增多起来。 也就是在无头刑族的战士数量最多的时候，他们跟混沌魔兽之间发生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战争。混沌魔兽的魔将感受到了来自于无头刑族的强大威胁，知道如果再继续让无头刑族的战士如此厮杀下去，他们迟早有一天会被彻底赶出盘古大陆。而一旦失去了所有的战场之后，再想通过裂缝厮杀进来，就更加的不易了。 因此，混沌魔兽的魔将，悍然发动了一场注定是两败俱伤的战争。一时间，数十万头混沌魔兽一拥而入，发动了对于无头刑族的最后的决战。 这场战争极为惨烈，面对蜂拥而至的混沌魔兽们，饶是无头刑族的战士强悍无比，也终于是有些抵挡不住，虽然杀死了足以用十万作为计数单位的混沌魔兽，但是也被越来越多如同潮水一般涌入的混沌魔兽杀死了他们许许多多的战士。 并且，当初收复的失地也在一点点的重新沦丧，无头刑族的战士死伤极为惨重，剩下不到四五十人。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无头刑族的战士们趁着混沌魔兽整顿的空隙，稍稍的喘了口气，并且也经过了商议之后，决定以身涉险，将这些数量极为庞大的混沌魔兽引入天刑岭的范围之内，利用他们族中镇族的法器，也就是这十二口古铜刀，来做最后的决战。 混沌魔兽虽然来势汹汹，但是智力有限，它们完全没有发现原本骁勇无比的无头刑族的战士居然开始且战且退是什么样子的用意，一路追赶，终于它们的魔将的带领下，来到了天刑岭。 无头刑族的战士们，一旦回到了天刑岭的范围之内之后，战力大增，加上镇族法器这十二口古铜刀的帮助，居然以仅仅四十余人，跟对方数十万的混沌魔兽战斗了百年之久。前赴后继的混沌魔兽数量也在迅速的减少，最终只剩下了十余万的样子。 而当时，无头刑族的战士们，也自然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他们也仅仅只剩下了最后的二十一名战士。 并且，这二十一名战士，仅有一名受得伤算不得多么的严重，可以发挥超过八成以上的实力，而其余二十名战士，也仅仅只剩下了不到五成的战斗力。 无头刑族的战士们，知道凭借他们已经抵抗不了多久了，便在这天刑岭之下，划出了如此庞大的一个战场，最终利用上古传下来的古铜刀阵法，将所有的混沌魔兽都暂时的封印了起来，而剩下的二十一名战士里，有二十名则用自己最后残余的生命力，透支强行灌注到剩余一名战士的体内，让他获得了实力的大爆发，一举杀死了混沌魔兽的魔将……